第29章 柳城一中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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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劉子成跟著李天哲的車走了一段路，就發現了，他們去的方向是柳城一中的方向。但他看到李天哲車開進了一中附近的一個地下停車場，他沒讓司機師傅跟上去，而是在還有一段間隔的地方停下了。
李天哲一路上盡聽著江喃和那只破鳥嚷嚷了，江喃這小子話太多，天南海北地說，劉子成在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下了車，李天哲又被江喃跟破鳥的嘴官司吸引，車程不算遠，一路上他也沒發現被輛出租車跟著。
停了車，順著街道走了一段距離就看到了柳城一中的大門，大門前有一大片空地，周邊種滿了大葉黃楊和小葉黃楊做綠化帶，門前的兩棵樹在這樣的夜晚，有些婆娑，江喃看著眼前的場景緊張得不行，鳳凰被他捏得幾乎要咬他。
“臭小子，你給我松開！”
江喃不為所動：“破鸚鵡，你別動。”
樹影婆娑，風吹過樹葉的時候發出簌簌的聲音，江喃看著萬籟俱寂的校園裏，從外面看進去那一個個方方正正玻璃窗戶，越看越詭異，尤其是從大門就可以看到那棟實驗大樓，他總覺得那邊有什麽東西看他。
他盯著那棟樓越看，突然就發現有哪裏亮了一下，“媽呀！”
江喃叫了一聲整個人都要撲在李天哲身上了，鳳凰鳥被擠在兩人的縫隙中艱難求生。
“你這個小高中生，你等勞資……噗。”
江喃又抱緊了些李天哲，鳳凰鳥總覺得自己要變成肉餅了。
李天哲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江喃，還在不停地鬼哭狼嚎，甚至嘗試著手腳並用地往他身上爬，額角一陣抽搐，鐘奇在一旁死盯著江喃，心裏很不爽，他嘴巴半抿，眼神也深不可測起來，他幾乎要沖上去把江喃給拉下來。
江喃感受著鐘奇的目光卻沒腦子去想這股冷氣從哪裏來，扒在李天哲身上越扒越緊，李天哲覺得自己的衣服要讓他給扯下來了。
一邊毫不留情地扯下粘在身上的手腳，一邊說：“你再這個樣子就別再想跟著來！”
江喃聽了乖乖地被扯下來，幾乎快要嚇死了：“可是這也太陰森了，而且那棟樓下面前幾天剛死過人。”
江喃指著那邊，他幾乎不敢再看一眼。
“早跟你說了不要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李天哲不甚在意地說了一句，雖然他覺得讓江南放棄跟著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啊啊啊啊啊！”江喃往校門口走了走，突然有什麽東西掉到了自己身上，他一陣汗毛倒立，喊了起來。
鳳凰鳥被勒得幾乎斷氣，斷斷續續地吼他，盡管這樣吼出來一點氣勢都沒有：“喊…什麽喊，就是……幾片……樹葉！”
他覺得他今天晚上就像一個被捏的尖叫雞一樣，但是是失了聲的那種，幾次快被捏到歸升西天。
李天哲瞟了這邊一眼：“那點出息！”
江喃艱難地壓下心裏的恐懼，他覺得自己眼眶有點濕，風一吹鼻涕都快下來了，就吸溜了下鼻涕。
鐘奇自打江喃從李天哲身上被巴拉下來後，神情就恢覆了正常，他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還是要布置下結界，盡管現在已經晚了，學校門口還有一些商鋪可以看到亮著幽幽惶惶的燈光，鐘奇邊說：“這裏布置結界有些紮眼了。”
李天哲看了那個高大的門，不怎麽好翻，動用靈力確實又紮眼，便說：“嗯，這門也不太好翻。”
鐘奇：“……”為什麽老想翻墻翻門？
鐘奇在學校的圍墻外側，打下了一處金印，整個學校就被結界包圍起來，劉子成悄悄地跟著李天哲他們，他跟在李天哲和江喃後腳翻入圍墻，一進圍墻之後，踩在松軟的泥土上竟有些不真實，總覺得有哪裏不一樣。他跟了沒多久就突然看不見前面的人了，周圍都是迷霧，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在哪了。
他只覺得自己是走在一天小路裏，線路旁邊是密密麻麻的竹林，這應該是學校後面的那片竹林，但他好像記得自己不是從這個方向走的。
前面沒有人影了，他只想快點找到李天哲他們，這小路怎麽像走不到頭一樣，怎麽還越來越冷了，“啊切！真特麽冷啊。”
劉子成嘟囔著，總覺得自己腳下黏糊糊的，這更深露重的，他左右看了下，這一看幾乎是要了他的命，左右兩邊的竹林，密切的竹子插了人！人體被釘在竹林中，這些人的臉都被密密麻麻地插的看不出容貌來，整個竹林的上部分是血的顏色，月亮不知何時從雲朵裏飄了出來，月光一撒，所有的一切一目了然。
有頭露出來的，劉子成一看那竟然是自己的臉，這都是些什麽？！
無論是露在空隙間的嘴巴還是被竹子掛穿的，都在不停地張張合合，劉子成心臟狂跳不止，這種情況下，他看著那些東西胃裏泛著酸水。
緊緊地閉上眼睛自我安慰：幻覺！幻覺！我再睜開眼睛，這些東西就不在了。
他一直害怕的，人體被密密麻麻的竹子穿透，幾乎要變成碎片，血肉卻彼此之間相連著，他又想到家裏的老人們說過，若是覺得自己看到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就閉上眼睛，閉上眼睛那些東西就自動消失了。
他閉上了眼睛，卻聽了細微的呼吸與喘氣聲，那種痛苦而無法擺脫的沈重，這些細微的聲響逐漸變得聲音大了起來，大到他可以聽見自己在喊：
“救救我……”
“好痛苦，好疼啊，救救我吧…”
“有沒有人來……”
“……”
這些聲音越來越淒烈，他想快速往前走，走到哪裏都好！
直到他被什麽東西抓住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他下意識睜開眼看見整天小路上都是黏嗒嗒的血液，混合著肉沫，那些旁邊竹子裏的東西還露在外面的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褲子，他整個手掌撐到地上也變得黏糊糊，這樣的真實，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他不顧一切地瘋狂吶喊，不該來的，他不該跟蹤李天哲的，他拼命掙脫這些東西，卻被拖向竹林的方向，巨大的恐懼吞沒了他，直到他看到前方的模模糊糊的長形陰影，那是個人？
“救命啊！救命！”
他拼命地用手抓著地面不想被拖走，想站起來卻感覺身體有千斤重，那人再近一些，他就騏驥更大一些，直到看清了，那個倒立的人！
只有那顆頭扭了過來，雙眼凸出，顱骨凹陷，露出屬於死人的陰森森的笑容，是一個女人，她“咯咯”地笑，叫著“叢安，叢安…你看我們的孩子…”
說著倒立的姿勢剝開自己的肚皮，掉下一坨胎兒的血肉來…
“啊啊啊啊啊！”劉子成滿腦子都是，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李天哲和江喃正往實驗大樓走，江喃扒著李天哲，小心翼翼地看周圍，他絕對不要看見什麽東西，那些魔靈太賊了，人類身處世俗，總有些害怕的東西，那些魔靈靈力影響了人就讓人看到感受到那些生於世俗而害怕的東西，簡直可惡。
不遠處傳來，男人的尖叫聲，李天哲眉頭一皺：“怎麽會有人？”
他們趕到學校後面的那片竹林的時候，發現一個人在泥潭裏撲騰，這人怎麽…這麽眼熟？
鐘奇細細感受了下，竹林裏有微弱的靈力，許是依附在竹子中的，揮散了那些靈力，下過雨後，竹林背處陰涼，還有一些泥潭留在林子裏，那人就在泥潭裏撲騰，鐘奇看出那人不太對勁，一把抓了起來，不過是個普通人。
“不過是個普通人，金印結界之內，一點靈力都無法發散出去，許是受了魔靈靈力的影響。”鐘奇看著那人滿身滿臉的泥，說道。
李天哲仔細看了看，那張臉，一拍腦袋：“這不是那小劉嘛！”
江喃從李天哲背後伸出一腦袋，問：“哲哥，你認識？”
“就是那個把我當嫌疑人那個小警官，這貨又跟我？”
李天哲過去，戳了戳劉子成臉上僅有的幹凈的地方：“餵！醒醒，醒醒。”
劉子成恍惚間覺得有人在叫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一張好看的男人的臉龐，腦袋還不太清醒，又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的東西，轉過身子趴在地上嘩啦啦地吐了。
“嘔，嘔，歐……”
李天哲一臉黑線地看著劉子成，他就讓人這麽惡心？過了一會兒，又可憐巴巴地看鐘奇：“我長的的這麽難看？你是不是因為我難看才……”
鐘奇：“……嗯？”
鳳凰鳥看著這倆人，心裏吐酸水，秀什麽秀！江喃倒是在這種環境下除了恐怖的東西什麽都註意不到。
劉子成吐了一會兒，緩過神來，立馬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瑪德，這特麽也太刺激了！這什麽鬼地方！
他這個樣子，涕淚縱橫還不忘跟李天哲叫板：“半夜三更來這裏，被窩抓到了吧！你肯定跟林青青的死脫不了幹系！”
江喃看他這樣子，害怕的情緒此刻一掃而光，這人來搞笑的？他憋著笑問他哲哥：“哲哥，你怎麽好好成了嫌疑人，這個警官為什麽這麽搞笑啊？”
“因為我是第一目擊者……這案子都要結案了，他還…唉！”李天哲簡直是恨鐵不成鋼，這小趙手底下這小警官怎麽這麽糊呢？
“明眼人都知道你和林青青的死一點關系都沒有啦，這人有點傻氣……”江喃悄咪咪地說。
“傻的過分！”李天哲回。
劉子成看他們倆嘀嘀咕咕，找回了一些氣：“嘀咕什麽呢？告訴你們，我，劉子成，明察秋毫的人民警察，絕對不會受你們欺騙！”
李天哲：“……”
“這裏比較危險，我還是先送你出去。”鐘奇見說。
劉子成一聽說：“危險？什麽危險？你們休想讓我放過這個嫌疑人！”
李天哲看這小警官死活要跟著他找證據就說：“行了，別管他，他想跟讓他跟著吧，讓他看看我是來幹什麽的。”
鐘奇一挑眉，默默地跟上，江喃還是扯著李天哲沒辦法放手，劉子成跟著他們左看右望的。
他們走到實驗大樓，周圍還拉著線，大門卻敞開著，進了樓，劉子成就發現外面的天怎麽亮了…
劉子成有些疑惑不經又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但現在的天氣看起來不錯，他便只是說：“這天…天怎麽亮了？”
李天哲看了看周圍，還是黑漆漆的，江喃找到了開關，打開燈，實驗大樓的大廳才亮了起來，大廳正前方，有兩面長方形的大鏡子，鏡子的鋁合金邊寫了紅色的楷體：正衣冠，整儀容。
江喃聽見劉子成說什麽哆哆嗦嗦地說：“哲哥，天什麽時候亮了？”
李天哲想了想：“天沒亮，那貨傻了。”
鐘奇好好地解釋到：“他不過是普通人，所以最先受了影響罷了。”
李天哲有些故意嚇唬劉子成，說：“只有他一人看見天亮了，估計是要看見什麽不幹凈的東西嘍。”
江喃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這下他也發現天確實有點亮了，於是他說：“哲…哲哥，我感覺天好像……確實亮了。”
李天哲聽此便皺了眉頭，這魔靈這麽強的嗎？江喃這麽一會兒居然也被影響了。
鐘奇與他對視一眼，說：“視覺共享吧，不然我們怕是一直都什麽也看不到。”
“嗯。”
鐘奇以靈力指尖流轉，只在劉子成眉心一點，便看見了他所看見的，天，已經完全亮了。
他們正處於實驗大樓一樓，漸漸的這棟樓開始發生了變化，從現代化的樓變成了像是民國時代的樣子，磚砌成青灰色的墻壁，窗戶在墻壁的較高處，方方正正的很小的一塊，樓裏開始有走來走去的學生和老師，周圍也熙熙攘攘起來，這些人好像看不見他們。
正大廳上面有一面黑板，上面用紅紙貼了方方正正的三個大字“教學樓”，黑板上貼了標語“自強，求富，變法圖強”，充滿年代氣息。
江喃看著這一切，面帶苦澀：“見鬼，不會又看見什麽吧…”
而劉子成還沒有習慣這些，他今天剛受了驚嚇，現在又看到了這些，使勁地搓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不是看眼花了，低低地咒罵了一句：“我靠。”
眼前的場景儼然一副民國時期的樣子，女學生們穿著裙裝，編著兩股辮子垂在胸前，她們懷裏抱著課本，三三兩兩地在一起走著，說說笑笑路過他們身邊。
一戴著黑帽子，穿著軍山裝的男學生手裏端著一疊作業本，快速的傳過人群，邊喊著：“借過，借過！”
他手裏端著的作業已經歪歪斜斜，只一個不小心就能散落下去，在他拐來拐去穿梭人群的時候，差點撞到李天哲，李天哲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但還是碰到了那名學生。
不過那學生像是透明的一樣，穿過去了。
李天哲說了一句：“乖乖，9D民國生活免費體驗？我突然想到一種賺錢的方法。”
鐘奇：“……”
不一會兒，李天哲感覺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服，是鐘奇：“天哲，你看那邊。”
從門口緩緩走進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學生，藍色長袖上衣，黑色裙裝，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臉死灰，她走上樓梯的時候，“叮鈴鈴”的鈴聲想起來了，大廳，兩邊的走廊變得空蕩蕩的，學生都相繼進了教室。
除了另一個剛要進教室女學生，往這邊看了一眼，似乎是看到了走進樓的這位女學生，立馬跑了過來，拉著她的手臂。
那女學生看起來十分擔憂：“絨絨，你這幾天可擔心死我了。”
“沒事了嗎？你父母讓你重新回來上學了？”
“你別不說話呀！我真的太擔心你了，絨絨……”
“絨絨，你還好嗎？”
“說句話好不好……”
“……”
被叫做絨絨的女學生應該就是傳說裏的那位女主角陳絨，另外一位女學生不停地問了很多，說了很多，陳絨卻不為所動，眼神沒有一絲波瀾地看著前方，好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布偶。
那女學生不斷搖著她的手臂，似乎終於是把她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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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哲一路上盡聽著江喃和那只破鳥嚷嚷了，江喃這小子話太多，天南海北地說，劉子成在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下了車，李天哲又被江喃跟破鳥的嘴官司吸引，車程不算遠，一路上他也沒發現被輛出租車跟著。
停了車，順著街道走了一段距離就看到了柳城一中的大門，大門前有一大片空地，周邊種滿了大葉黃楊和小葉黃楊做綠化帶，門前的兩棵樹在這樣的夜晚，有些婆娑，江喃看著眼前的場景緊張得不行，鳳凰被他捏得幾乎要咬他。
“臭小子，你給我松開！”
江喃不為所動：“破鸚鵡，你別動。”
樹影婆娑，風吹過樹葉的時候發出簌簌的聲音，江喃看著萬籟俱寂的校園裏，從外面看進去那一個個方方正正玻璃窗戶，越看越詭異，尤其是從大門就可以看到那棟實驗大樓，他總覺得那邊有什麽東西看他。
他盯著那棟樓越看，突然就發現有哪裏亮了一下，“媽呀！”
江喃叫了一聲整個人都要撲在李天哲身上了，鳳凰鳥被擠在兩人的縫隙中艱難求生。
“你這個小高中生，你等勞資……噗。”
江喃又抱緊了些李天哲，鳳凰鳥總覺得自己要變成肉餅了。
李天哲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江喃，還在不停地鬼哭狼嚎，甚至嘗試著手腳並用地往他身上爬，額角一陣抽搐，鐘奇在一旁死盯著江喃，心裏很不爽，他嘴巴半抿，眼神也深不可測起來，他幾乎要沖上去把江喃給拉下來。
江喃感受著鐘奇的目光卻沒腦子去想這股冷氣從哪裏來，扒在李天哲身上越扒越緊，李天哲覺得自己的衣服要讓他給扯下來了。
一邊毫不留情地扯下粘在身上的手腳，一邊說：“你再這個樣子就別再想跟著來！”
江喃聽了乖乖地被扯下來，幾乎快要嚇死了：“可是這也太陰森了，而且那棟樓下面前幾天剛死過人。”
江喃指著那邊，他幾乎不敢再看一眼。
“早跟你說了不要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李天哲不甚在意地說了一句，雖然他覺得讓江南放棄跟著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啊啊啊啊啊！”江喃往校門口走了走，突然有什麽東西掉到了自己身上，他一陣汗毛倒立，喊了起來。
鳳凰鳥被勒得幾乎斷氣，斷斷續續地吼他，盡管這樣吼出來一點氣勢都沒有：“喊…什麽喊，就是……幾片……樹葉！”
他覺得他今天晚上就像一個被捏的尖叫雞一樣，但是是失了聲的那種，幾次快被捏到歸升西天。
李天哲瞟了這邊一眼：“那點出息！”
江喃艱難地壓下心裏的恐懼，他覺得自己眼眶有點濕，風一吹鼻涕都快下來了，就吸溜了下鼻涕。
鐘奇自打江喃從李天哲身上被巴拉下來後，神情就恢覆了正常，他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還是要布置下結界，盡管現在已經晚了，學校門口還有一些商鋪可以看到亮著幽幽惶惶的燈光，鐘奇邊說：“這裏布置結界有些紮眼了。”
李天哲看了那個高大的門，不怎麽好翻，動用靈力確實又紮眼，便說：“嗯，這門也不太好翻。”
鐘奇：“……”為什麽老想翻墻翻門？
鐘奇在學校的圍墻外側，打下了一處金印，整個學校就被結界包圍起來，劉子成悄悄地跟著李天哲他們，他跟在李天哲和江喃後腳翻入圍墻，一進圍墻之後，踩在松軟的泥土上竟有些不真實，總覺得有哪裏不一樣。他跟了沒多久就突然看不見前面的人了，周圍都是迷霧，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在哪了。
他只覺得自己是走在一天小路裏，線路旁邊是密密麻麻的竹林，這應該是學校後面的那片竹林，但他好像記得自己不是從這個方向走的。
前面沒有人影了，他只想快點找到李天哲他們，這小路怎麽像走不到頭一樣，怎麽還越來越冷了，“啊切！真特麽冷啊。”
劉子成嘟囔著，總覺得自己腳下黏糊糊的，這更深露重的，他左右看了下，這一看幾乎是要了他的命，左右兩邊的竹林，密切的竹子插了人！人體被釘在竹林中，這些人的臉都被密密麻麻地插的看不出容貌來，整個竹林的上部分是血的顏色，月亮不知何時從雲朵裏飄了出來，月光一撒，所有的一切一目了然。
有頭露出來的，劉子成一看那竟然是自己的臉，這都是些什麽？！
無論是露在空隙間的嘴巴還是被竹子掛穿的，都在不停地張張合合，劉子成心臟狂跳不止，這種情況下，他看著那些東西胃裏泛著酸水。
緊緊地閉上眼睛自我安慰：幻覺！幻覺！我再睜開眼睛，這些東西就不在了。
他一直害怕的，人體被密密麻麻的竹子穿透，幾乎要變成碎片，血肉卻彼此之間相連著，他又想到家裏的老人們說過，若是覺得自己看到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就閉上眼睛，閉上眼睛那些東西就自動消失了。
他閉上了眼睛，卻聽了細微的呼吸與喘氣聲，那種痛苦而無法擺脫的沈重，這些細微的聲響逐漸變得聲音大了起來，大到他可以聽見自己在喊：
“救救我……”
“好痛苦，好疼啊，救救我吧…”
“有沒有人來……”
“……”
這些聲音越來越淒烈，他想快速往前走，走到哪裏都好！
直到他被什麽東西抓住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他下意識睜開眼看見整天小路上都是黏嗒嗒的血液，混合著肉沫，那些旁邊竹子裏的東西還露在外面的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褲子，他整個手掌撐到地上也變得黏糊糊，這樣的真實，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他不顧一切地瘋狂吶喊，不該來的，他不該跟蹤李天哲的，他拼命掙脫這些東西，卻被拖向竹林的方向，巨大的恐懼吞沒了他，直到他看到前方的模模糊糊的長形陰影，那是個人？
“救命啊！救命！”
他拼命地用手抓著地面不想被拖走，想站起來卻感覺身體有千斤重，那人再近一些，他就騏驥更大一些，直到看清了，那個倒立的人！
只有那顆頭扭了過來，雙眼凸出，顱骨凹陷，露出屬於死人的陰森森的笑容，是一個女人，她“咯咯”地笑，叫著“叢安，叢安…你看我們的孩子…”
說著倒立的姿勢剝開自己的肚皮，掉下一坨胎兒的血肉來…
“啊啊啊啊啊！”劉子成滿腦子都是，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李天哲和江喃正往實驗大樓走，江喃扒著李天哲，小心翼翼地看周圍，他絕對不要看見什麽東西，那些魔靈太賊了，人類身處世俗，總有些害怕的東西，那些魔靈靈力影響了人就讓人看到感受到那些生於世俗而害怕的東西，簡直可惡。
不遠處傳來，男人的尖叫聲，李天哲眉頭一皺：“怎麽會有人？”
他們趕到學校後面的那片竹林的時候，發現一個人在泥潭裏撲騰，這人怎麽…這麽眼熟？
鐘奇細細感受了下，竹林裏有微弱的靈力，許是依附在竹子中的，揮散了那些靈力，下過雨後，竹林背處陰涼，還有一些泥潭留在林子裏，那人就在泥潭裏撲騰，鐘奇看出那人不太對勁，一把抓了起來，不過是個普通人。
“不過是個普通人，金印結界之內，一點靈力都無法發散出去，許是受了魔靈靈力的影響。”鐘奇看著那人滿身滿臉的泥，說道。
李天哲仔細看了看，那張臉，一拍腦袋：“這不是那小劉嘛！”
江喃從李天哲背後伸出一腦袋，問：“哲哥，你認識？”
“就是那個把我當嫌疑人那個小警官，這貨又跟我？”
李天哲過去，戳了戳劉子成臉上僅有的幹凈的地方：“餵！醒醒，醒醒。”
劉子成恍惚間覺得有人在叫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一張好看的男人的臉龐，腦袋還不太清醒，又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的東西，轉過身子趴在地上嘩啦啦地吐了。
“嘔，嘔，歐……”
李天哲一臉黑線地看著劉子成，他就讓人這麽惡心？過了一會兒，又可憐巴巴地看鐘奇：“我長的的這麽難看？你是不是因為我難看才……”
鐘奇：“……嗯？”
鳳凰鳥看著這倆人，心裏吐酸水，秀什麽秀！江喃倒是在這種環境下除了恐怖的東西什麽都註意不到。
劉子成吐了一會兒，緩過神來，立馬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瑪德，這特麽也太刺激了！這什麽鬼地方！
他這個樣子，涕淚縱橫還不忘跟李天哲叫板：“半夜三更來這裏，被窩抓到了吧！你肯定跟林青青的死脫不了幹系！”
江喃看他這樣子，害怕的情緒此刻一掃而光，這人來搞笑的？他憋著笑問他哲哥：“哲哥，你怎麽好好成了嫌疑人，這個警官為什麽這麽搞笑啊？”
“因為我是第一目擊者……這案子都要結案了，他還…唉！”李天哲簡直是恨鐵不成鋼，這小趙手底下這小警官怎麽這麽糊呢？
“明眼人都知道你和林青青的死一點關系都沒有啦，這人有點傻氣……”江喃悄咪咪地說。
“傻的過分！”李天哲回。
劉子成看他們倆嘀嘀咕咕，找回了一些氣：“嘀咕什麽呢？告訴你們，我，劉子成，明察秋毫的人民警察，絕對不會受你們欺騙！”
李天哲：“……”
“這裏比較危險，我還是先送你出去。”鐘奇見說。
劉子成一聽說：“危險？什麽危險？你們休想讓我放過這個嫌疑人！”
李天哲看這小警官死活要跟著他找證據就說：“行了，別管他，他想跟讓他跟著吧，讓他看看我是來幹什麽的。”
鐘奇一挑眉，默默地跟上，江喃還是扯著李天哲沒辦法放手，劉子成跟著他們左看右望的。
他們走到實驗大樓，周圍還拉著線，大門卻敞開著，進了樓，劉子成就發現外面的天怎麽亮了…
劉子成有些疑惑不經又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但現在的天氣看起來不錯，他便只是說：“這天…天怎麽亮了？”
李天哲看了看周圍，還是黑漆漆的，江喃找到了開關，打開燈，實驗大樓的大廳才亮了起來，大廳正前方，有兩面長方形的大鏡子，鏡子的鋁合金邊寫了紅色的楷體：正衣冠，整儀容。
江喃聽見劉子成說什麽哆哆嗦嗦地說：“哲哥，天什麽時候亮了？”
李天哲想了想：“天沒亮，那貨傻了。”
鐘奇好好地解釋到：“他不過是普通人，所以最先受了影響罷了。”
李天哲有些故意嚇唬劉子成，說：“只有他一人看見天亮了，估計是要看見什麽不幹凈的東西嘍。”
江喃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這下他也發現天確實有點亮了，於是他說：“哲…哲哥，我感覺天好像……確實亮了。”
李天哲聽此便皺了眉頭，這魔靈這麽強的嗎？江喃這麽一會兒居然也被影響了。
鐘奇與他對視一眼，說：“視覺共享吧，不然我們怕是一直都什麽也看不到。”
“嗯。”
鐘奇以靈力指尖流轉，只在劉子成眉心一點，便看見了他所看見的，天，已經完全亮了。
他們正處於實驗大樓一樓，漸漸的這棟樓開始發生了變化，從現代化的樓變成了像是民國時代的樣子，磚砌成青灰色的墻壁，窗戶在墻壁的較高處，方方正正的很小的一塊，樓裏開始有走來走去的學生和老師，周圍也熙熙攘攘起來，這些人好像看不見他們。
正大廳上面有一面黑板，上面用紅紙貼了方方正正的三個大字“教學樓”，黑板上貼了標語“自強，求富，變法圖強”，充滿年代氣息。
江喃看著這一切，面帶苦澀：“見鬼，不會又看見什麽吧…”
而劉子成還沒有習慣這些，他今天剛受了驚嚇，現在又看到了這些，使勁地搓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不是看眼花了，低低地咒罵了一句：“我靠。”
眼前的場景儼然一副民國時期的樣子，女學生們穿著裙裝，編著兩股辮子垂在胸前，她們懷裏抱著課本，三三兩兩地在一起走著，說說笑笑路過他們身邊。
一戴著黑帽子，穿著軍山裝的男學生手裏端著一疊作業本，快速的傳過人群，邊喊著：“借過，借過！”
他手裏端著的作業已經歪歪斜斜，只一個不小心就能散落下去，在他拐來拐去穿梭人群的時候，差點撞到李天哲，李天哲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但還是碰到了那名學生。
不過那學生像是透明的一樣，穿過去了。
李天哲說了一句：“乖乖，9D民國生活免費體驗？我突然想到一種賺錢的方法。”
鐘奇：“……”
不一會兒，李天哲感覺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服，是鐘奇：“天哲，你看那邊。”
從門口緩緩走進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學生，藍色長袖上衣，黑色裙裝，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臉死灰，她走上樓梯的時候，“叮鈴鈴”的鈴聲想起來了，大廳，兩邊的走廊變得空蕩蕩的，學生都相繼進了教室。
除了另一個剛要進教室女學生，往這邊看了一眼，似乎是看到了走進樓的這位女學生，立馬跑了過來，拉著她的手臂。
那女學生看起來十分擔憂：“絨絨，你這幾天可擔心死我了。”
“沒事了嗎？你父母讓你重新回來上學了？”
“你別不說話呀！我真的太擔心你了，絨絨……”
“絨絨，你還好嗎？”
“說句話好不好……”
“……”
被叫做絨絨的女學生應該就是傳說裏的那位女主角陳絨，另外一位女學生不停地問了很多，說了很多，陳絨卻不為所動，眼神沒有一絲波瀾地看著前方，好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布偶。
那女學生不斷搖著她的手臂，似乎終於是把她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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